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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槐花香
暮春时节,一个槐花盛开的季节,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豫东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庄-----廖庄村。
细柔的一夜春雨,洗出了遍野的翠绿,望着清新氤氲的村庄,最占据我眼帘的,是那满树悬挂的槐花。
由于多年没回老家,初到家的几天里,亲戚朋友乡邻乡亲的都邀请去他们家里做客,吃上一顿饭,拉拉家长,叙叙别离情;一来二往,再好吃的东西也就吃不香了。一日,邻家叔叔邀请去他家吃饭,他说今天给我吃点稀罕物。中午,我如约来到了他们家,看到他们正在摘槐花,我立即想到今天吃的稀罕物可能是槐花。眼前,那摇曳的槐花撩拨着我久远的记忆,刹那间,我的思绪回遡到了童年。
过去,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种有好多棵槐树,槐树是一种多年生的木本植物,每年阴历的三月中下旬,它的枝枝丫丫上就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一串串地倒挂着,像风铃一般,风儿吹过,送来缕缕清香。槐花可以食用,每到这个季节,村里的人们便在一支长长的竹竿上绑上镰刀或爬到树上,把那些旁枝侧丫钩下来,把槐花摘下,用水洗干净,再用面粉拌均匀,然后放到锅里去蒸。蒸熟后放到盆里抖散开,最后放上葱、姜、蒜,盐、香油等调料,调拌均匀,一道绿色、爽口的蒸槐花菜就做好了。
在我小的时候,那个饥饿的年代,由于农村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农民一年的收成也只够吃大半年的,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饭成了一大问题,饥饿让人们扩大了想象力,榆树叶,红薯叶和槐花菜便成了当时农民餐桌上经常出现的食物。我的家乡盛产红薯,因为红薯高产,又易于储存,一年到头都能吃到,还可以切成片晒干,然后磨成面粉做成‘锅巴子馍’吃,用于贴补缺粮时的生活。所以我的家乡有一句“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的顺口溜。可见当时农村生活状况的艰难。
饭桌上,叔叔告诉我,这些年,党的“精准扶贫”政策使家乡变得富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过去人们吃不饱的时候用槐花菜充饥,而如今,槐花菜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餐桌,却变成了时常惦记稀罕物。现在吃饭也讲究绿色,讲究营养,讲究膳食搭配了。家家住上了瓦房,有的还盖起了小洋楼,收种都是机械化,家家有存款,户户有余粮。言谈之间,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自豪。
是啊!如今,我望见的不再是家乡那一间间低矮的草屋,在夕阳下缥缈着丝丝的炊烟,那一棵棵老槐树可以告诉我,这里已不再贫穷,生活已经如槐花一样四溢清香。
曾几何时,家乡的老槐树几乎成了人们的生命树,鲜嫩的花瓣滋养了那个时代家乡的人们。在外漂泊的日子里,每当看到满树槐花的时候,我就会回味,游走岁月的深处,寻找那昔日的芬芳。我的童年就雀跃在一棵棵故乡的老槐树上,取一把镰刀,采下那枝枝的清香,在那熟悉而亲切的花瓣里,酿造了我无尽回忆的童年。
故乡淡雅的槐花!你犹如故乡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瑕疵,无论我漂泊在何时,仍保有一份淡泊的心境;故乡圣洁的槐花!你又像故乡纯朴的乡情,不掺一丝的杂念,无论我漂泊到何处,依旧把你向往。是你涤荡了我的情怀;是你纯净了我的思想;是你养育了我的乡人;是你沉醉了我的家乡。让我在漂泊了许多年以后,都不会忘记你温婉甜美的味道;更不会忘记你永远是我回家的指方标,还有你那无法抹去的幽幽清香。
遥寄相思情,无尽回味中。 难忘这一年槐花香,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写于张北
作者陈涛,笔名三寿
2018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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