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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诡异订单
手机在深夜里发出刺耳的提示音，林小夏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向屏幕。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还点外卖的，多半是熬夜打游戏的宅男，或者是加班到现在的社畜。
点开订单详情，她的手指突然顿住了。
送餐地址：城西公墓区，第三排第七座墓碑。
备注：请放在墓碑前，不要敲门。
林小夏的后颈泛起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这一定是哪个无聊客人的恶作剧，她这样安慰自己。但当她看到订单金额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配送费高达200元，而且顾客已经提前支付。
"叮咚"，又是一条消息。
"请尽快接单，超时将扣除信用分。"
她咬了咬牙，点击了接单。最近房租要交了，这笔钱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再说，说不定真是哪个守墓人点的夜宵呢？
骑上电动车，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扭曲的蛇。导航显示目的地距离她所在的外卖站有八公里，要穿过一片老城区。
越往西骑，路灯越稀疏。老城区的建筑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巨人，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她的电动车灯在石板路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她的耳畔，她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林小夏猛地刹住车，四下张望，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
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已经沁出冷汗。手机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前方就是公墓区了。
公墓的铁门半开着，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林小夏停好车，从保温箱里取出餐盒。这是一份普通的炒饭，包装上还贴着商家的标签：老王炒饭。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束照在墓碑上，她数着墓碑的编号：第三排...第五座...第六座...
第七座墓碑前，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林小夏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那是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墓碑前。月光下，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显得格外模糊。
"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老人缓缓转过身来。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林小夏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眼眶深陷，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老人的双脚是悬空的，离地面大约有十公分。
"放...放在这里就好。"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
林小夏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餐盒。她弯下腰，将餐盒放在墓碑前。就在这时，她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正是眼前这个老人！
她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老人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谢谢你啊，小姑娘。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老王炒饭了。"
林小夏转身就跑，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跑出公墓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老人依然站在那里，但墓碑前的餐盒已经不见了。
回到外卖站，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站长老王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看到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站...站长，"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刚才给一个死人送了外卖..."
老王的手突然顿住了。他转过身，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你说什么？"
林小夏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老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走到电脑前，调出订单记录。当看到那个订单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订单..."老王的声音有些发抖，"是系统自动派发的，我这边没有权限取消。"
"什么意思？"林小夏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老王沉默了一会，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明天再说。"
林小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老人的脸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还有他那诡异的笑容。她打开手机，想看看那个订单的记录，却发现订单信息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黑眼圈来到外卖站。刚进门，就听到其他外卖员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老王炒饭的老板突发心梗去世了！"
"真的假的？我昨天还去他家取餐呢！"
"千真万确，听说是在凌晨一点多出的事..."
林小夏的手一抖，保温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凌晨一点多，正是她接到那个诡异订单的时间。
第二章、午夜送餐
林小夏蹲下身子，颤抖着捡起保温杯。她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老王炒饭老板的死讯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小夏，你没事吧？"同事小李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她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听说老王炒饭的老板是突发心梗，"小李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他家人说昨晚一点多的时候，还听到他在厨房炒饭的声音..."
林小夏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点多，正是她接到那个诡异订单的时间。她感觉一阵眩晕，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叮咚"，手机又响了。
她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掏出手机。又是一条新的订单通知，但这次的内容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送餐地址：城西公墓区，第五排第九座墓碑。
备注：请放在墓碑前，不要敲门。
订单金额：300元。
林小夏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她想要点击拒绝，却发现这个订单和昨晚一样，是系统自动派发的，无法取消。
"怎么了？"老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看到老王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怜悯、恐惧，还有...愧疚？
"站长，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王叹了口气："跟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王关上门，拉上窗帘。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小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阳两界吗？"他突然问道。
林小夏愣住了。她想起昨晚那个悬浮的老人，想起消失的订单，想起老王炒饭老板离奇的死亡时间...她的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我们外卖站...其实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老王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有些订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林小夏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颤抖着问道。
老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你身上有特殊的印记。"他指了指林小夏的左手腕。
林小夏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像是一个扭曲的符号。
"这是什么？"她惊恐地问道。
"这是阴阳印记，"老王的声音变得沉重，"有了这个印记，你就能看到...它们。而且，你必须完成它们的外卖订单，否则..."
"否则会怎样？"
老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死亡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许多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死亡时间和原因。
林小夏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了老王炒饭老板的名字，死亡时间正是昨晚一点十五分。
"这些都是...没有完成订单的外卖员。"老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有的突发心脏病，有的遭遇车祸，有的...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林小夏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昨晚老王炒饭老板的死..."
"是因为你完成了订单，"老王打断她的话，"每个完成订单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有时候是顾客，有时候是商家，有时候是...外卖员自己。"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小夏感觉呼吸困难，她死死盯着手腕上的黑色印记，那个符号似乎在缓缓蠕动，像一条活着的蛇。
"叮咚"，手机又响了。
新的订单：城西公墓区，第七排第十二座墓碑。
备注：请在午夜十二点准时送达。
订单金额：500元。
林小夏的手剧烈颤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看向老王，眼中充满恐惧："我...我该怎么办？"
老王沉默了一会，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的护身符："戴上这个，也许能保你平安。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在送餐时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如果...如果我拒绝送餐呢？"
老王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那就准备好付出代价。可能是你的家人，可能是你的朋友，也可能是...你自己。"
林小夏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墙，勉强站稳。窗外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这间阴冷的办公室。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色印记，那个符号似乎在缓缓扩散，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慢慢侵蚀着她的生命。
"我...我去送餐。"她咬着牙说道。
老王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记住，午夜十二点，准时送达。不要早，也不要晚。"
林小夏走出办公室时，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外卖站里，其他外卖员还在忙碌地接单、送餐，仿佛一切都很正常。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永远改变。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午夜还有十四个小时。
这可能是她生命最后的十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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