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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寻找姚黄 于 2017-3-1 11:44 编辑
清明节这一天，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虽然不大，可看着就让人心里有几分凄楚。这一天的雨对我来说，有了很多的含义。
半年前的那场雨，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
我忘不了那场雨，是因为，我忘不了白鸽。
那天，也是像这个清明节一样，天下着雨。我在这个雨天，接到了刑警队的朋友赵欣打来的电话，他急切的告诉我，让我赶紧赶到某个小区。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说，白鸽站在八楼的平台上，正准备自杀。他让我去劝劝她。
赵欣告诉我，他们刑警队的人员去抓捕她，就发现了她站在平台上了。她说，想见我一面，说最后的话。
我放下了电话，急匆匆的坐了出租车赶到了那个小区。
小区已经被警察给戒严了。很的居民都在旁边仰着头看楼上站着的白鸽。
那天，我是怎么坐电梯上到平台上的，我事后都回忆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我出了楼道之后，就看到了白鸽脸朝着楼道口，当她看到我时，对跟在我身后的赵欣说，你们别过来，如果你们过来，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那时候，我看到雨水打湿了她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我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赶忙喊道，白鸽，你别办傻事。刑警队的人说了，只要你自首，是不会判你死刑的。因为你那是在复仇。
白鸽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
白鸽说，我已经复仇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我唯一牵挂的就是你。我要感谢你对我的爱。她弯着腰大声的喊，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松涛，你可我记住了，到了清明节，一定到我的坟头给我烧些纸。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他们在地下等着我。
白鸽说完，转身向后走去
我和赵欣同事高喊道，白鸽，白鸽。。。。
白鸽纵身一跃，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那一段时间，我借酒消愁，透过酒杯，我看到的是白鸽那张俊俏的脸，她的脸时常的在我的面前晃动着，牵挂着我破碎了的心。
有一天，赵欣来看我，那是在白鸽出事后的一个傍晚。
我看到了赵欣，起就不打一出来。我猛地冲上去，抓着了赵欣的衣领，狠狠的在他的脸上来了一拳。
赵欣没有动，只是用手捂着脸。他说，你打吧，消消气。
我对着他喊道，你们去抓捕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可以阻止她跳楼的。你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欣沮丧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事后，我明白，他们在执行任务，这样的任务为什么好告诉我。我又算什么人物呢
过去了的事情，已经是永远不可能挽回来了。
清明节的头一天，我到街上买了一些纸张，还准备了一束鲜花，我要实现白鸽死前的的遗愿。没有能救下她来，我都已经是相当的后悔了。
其实，我应该是想到的。
因为，育一次，赵欣和一起吃饭时，他都已经告诉我，他们刑警队已经知道了前几次的凶杀案真正的凶手是谁了这个问题。
事后，赵欣悄悄的对我说过，松涛，在白鸽这个问题上，你什么都别说。即便是有人问你，你也不能说，既然现在白鸽已经死了，我可不想再把你也给整进去。
从这一点上看，赵欣对我帮助过白鸽，他是知道的。不仅知道，我想，他可能知道的还不少。只不过，他为我遮掩了。
法律我是知道的，即便不是我干的那些事，我帮助白鸽清除现场这一点，办我个包庇罪是足够了。
白鸽的坟就在北山上。
那里是个公墓。火花之后，我把白鸽的骨灰用骨灰盒装好，在北山上的公墓给她卖了一块墓地。那天，我早早的就驾驶着车子赶到了墓地。
头天的晚上，赵欣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也要去为白鸽上一束花。
但我去的时候没有告诉他。
我打着伞烧完了纸，把献花放在白鸽的墓前。墓碑上有白鸽的照片，那是她生前照的，我认为照的最好的一张。
我记得很清楚，就在那次我说照片是她最好的一张时，白鸽笑着对我说，这还不是她照的最好的，于是，她从内衣兜里拿出一张她二十岁时照的让我看。
也就是这一看，我突然发现了她的秘密。也是那一次，她让我看了之后，很快的，我就发现了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赶紧的收回了照片，放在了内衣兜里。
她遮掩着对我说，你看我现在和以前变化很大吧？
我点点头，算是也为她遮掩了一下她的尴尬。
我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就在我要准备站起来时，从我的身旁递过来了一束鲜花。
是赵欣。
赵欣蹲下身子，将花放在了墓碑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三支烟，点燃后，放在了白鸽的墓碑前。一缕烟雾，在我的眼前冉冉的弥散开来。
赵欣和我走在山道的小路上。
赵欣说，松涛，你也别内疚了。这不是你的错。她其实完全可以把她掌握的情况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办理这起案子。那些凶手完全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站在一块岩石上，望着远方的城市。我想起来，曾经白鸽站在能望到这座北山对我说的话，她对我说，等她死了，也要埋在这座山上。
我猛地拍了一下前额，我怎么在那个时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预感呢？
赵欣又对我说，白鸽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去复仇，她不该私自去云南边界买了手枪。唉---，他更不该自杀，如果她能自首，说明情况，法律会考虑对她的从轻处罚的。其实，我们在办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你可能也参加其中了。最有力的一个证据就是我曾经在你的住所发现了和现场一样号码的鞋子。当时还有血迹在你的鞋上。
我扭过头望着赵欣，我对他说，那你怎么不抓我？
赵欣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本来，我是想抓住了白鸽，证明了情况之后，我再劝你去自首，可没想到白鸽是个倔脾气。既然她已经死了，我就没有必要再和你谈此事了。就让这件事随着白鸽的死，永远的埋在坟墓里吧。
我的脚下打了个滑，赵欣扶了我一把。
我对赵欣说，还是你们这些警察无能。要是五年前，你们破获了那起凶杀案，也就不会今天白鸽自杀的事情发生了。
赵欣说，去年前是什么概念，那时候我们的侦破技术还相当的落后。如果放在现如今的高科技水平，可以说，我们很快就能破案。这个白鸽，我们整整找了她六年。五年前的那次灭门案发生之后，连着这个白鸽就在我们的面前蒸发了。她的父母被杀，而她却消失。
听完之后，我沉默着。
我敢相信，即便是他们警察也不会知道，白鸽是在什么情况下消失的，他们更不可能知道白鸽在消失的这些年里都干了什么。而我知道，是在我和白鸽好了之后，白鸽告诉我的。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白鸽悄悄的出了门。而那段时间，我已经注意到了白鸽的动向了。那次，当白鸽拿出她二十岁时的照片让看了之后，我就已经从照片上认出了她就是警察找了六年之久的薇薇。其实，白鸽只是她后来才叫的名字。
那时候，她叫谭维维。
那天晚上，我悄悄的跟在白鸽的身后，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白鸽要去的地方，是在市郊的一个农家小独院。那天，天很黑，走在一条只有暗淡的路灯下的小路上，连我都感觉有些渗人。
过后，我曾经问过白鸽，你难道不害怕？
白鸽告诉我，她那时候的心情，就只有一个，一定要杀掉杀害了她父母的真凶。
我问她，为什么不报警时，她说，她想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再说了，她也不相信警察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能真的抓住那些真凶。
那天晚上，白鸽来到了那个小院子前，她悄悄的翻身上了墙头，又跳了下去。我在看到她进去后，我也翻过墙，趴在墙上观察着动静。
白鸽敲门。
里面有人走到门前开了门。白鸽用枪指着对方的脑门，低声让对方进屋去。门关上后，我下了墙，静静地走到了窗前向里看。
白鸽的枪上安有消声器。
白鸽用枪指着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绰号叫黑龙。
这个黑龙是现在房产商老板的手下，是个专门为解决房产纠纷用的打手。那时候，这个黑龙赤裸着上身，他的胸前有一条纹身的龙，黑色的，胸前是一颗彩色的珠子。
黑龙举着双手，笑着问，妹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有仇？
白鸽狠狠的说，你好好的看看我是谁？
黑龙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白鸽说，我就是你们当年要杀的那个女孩。
黑龙说，我说嘛，你整容了。我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如果你没有整容，早就死在我们的手里了。你说吧，今天想干什么？
白鸽说，我今天要杀了你。
黑龙很轻鄙的问，就你？你今天是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到时候，我还能在警察面前说我是自卫，因为你手里有枪。
黑龙一伸手扒拉开白鸽手里的枪，转身揽住了白鸽的脖子。
他在白鸽的脸上舔了一下说，那天我就没有享受够，今天，我让你再尝尝，我再好好的享受一下你的身体，然后我再送你上路。
说完，黑龙把白鸽甩翻在在地上，用力的去撕白鸽的衣服。
眼瞅着白鸽要吃亏，我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猛然的冲进了房间，照黑龙的脑袋砸去。
黑龙触不及防的被我砸昏在了地上。
那天，白鸽起身从地上捡起枪支，照着黑龙的脑门开了一枪。
我拉着白鸽赶紧的离开了现场。
可是，后来的情况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赵欣曾经对我说过，农家小院发生了一起命案，不过最后鉴定是他杀，但现场很像是自杀。死者手里还有一支枪。经过技术鉴定，正是当年灭门案用过的枪之一。
那次，我和白鸽很快就分析出来了，一定是他的同伙为了掩人耳目，在发现了他死了之后，故意放了那支枪在他的手里，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就在白鸽杀了黑龙的那个晚上，我拉着白鸽回到了她的出租房。
那天晚上，白鸽进了房间，一下抱着我痛哭，为了压抑着不让声音发出来，白鸽用牙咬着我的胳膊，我搂着她，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哭了一阵子，白鸽静下来了。
我的胳膊也出现了两排牙印。
白鸽望着我胳膊上的牙印，不好意思的笑了。
此刻，我只希望看到她的笑容。她的微笑仿佛让我看到了一丝的阳光在天空中灿烂。
那个夜晚，我和白鸽躺在床上。
我搂着她娇小的身躯，我用嘴唇在她的发际间撕磨。那时刻，白鸽亢奋的搂着我，她微闭着眼睛，我能从她的瞳眸里看出她的深情。
就在我抚摸着她的白皙的身体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我突然感觉到了她一阵的颤栗，她的整个身体发抖的像是筛糠似的。她的眼里突然流露出恐惧的光。
我也被这情况吓了一跳。
我猛地坐起身子，搬过她颤抖着的头，急切的问，白鸽，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白鸽嘴唇发白，她抖着嘴唇说，我好怕。
我赶紧把她搂得紧紧的。白鸽说，她怎么都忘不了六年前的那个恐怖的夜晚。
我相信，就在我抚摸白鸽的时刻，她残存的记忆，一下子撕开了一道带血的缝隙。那道缝隙里流出来的血液的腥味。
在这样的时候，白鸽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寒冷的夜晚去了。
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实在是太黑暗了。
这一天，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离白鸽的生日还有几天。就在这个夜晚，一切都改变了。不是慢慢的改变，而是在一瞬间改变了的。
那天晚上，白鸽从梦中惊醒。
就看到了自己的床前站着两个蒙面的男人，当她还没有来得及喊叫时，两个蒙面的男人已经把她的嘴给堵上了。两个蒙面的人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扭着她的胳膊。
他们将白鸽带到了父母的卧室。
这个时候，白鸽看到自己的父母已经被来人用绳子捆住了双手和双脚丢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个蒙面的男人。
他们一共三个人。两个人手里拿着枪，其中一个人的枪指着白鸽的父母。父亲的额头裂了一个口子，血顺着伤口向下流血。父亲处于半昏迷状态。
白鸽父母的嘴都用东西给堵上了。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带来，他们隔着堵在嘴上的布发出呜呜的声音。白鸽眼里露出的是绝望。
其中一个壮汉对白鸽的父母说，你们的女儿长得好漂亮，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在你们女儿身上享受的。
白鸽的父亲眼睛暴突出来，他猛地站起身跳跃着向那个蒙面男人冲去。随着一声沉闷的的声音，白鸽的父亲额头被子弹穿透，他一头栽在了地上。
另一个蒙面的家伙走过去，拉起白鸽的母亲，拽着她的头发，淫笑着对白鸽的母亲说，今天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享受你的女儿的，等你死后也觉得不冤枉来这个世上一朝。
两个蒙面人上来将白鸽的衣服撕开。
我是低着头听白鸽讲述这一段事情的，白鸽讲完后沉默了。我抬起头，猛地发现了白鸽的眼睛里流露出凶杀的光，连我看了都为之一震，我都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本来，在杀了白鸽的父母之后，其中一个人穿好了衣服对另外的人说，干脆，把她也解决了算了。
那个蒙面的壮汉淫笑着说，慌什么，先捆好了放在这里，等晚上咱们爷们再来享受一下，那时候再杀了不晚。
等待这三个人走了之后，白鸽在有棱角的地方割断了绳子。她跪在父母的面前，低声的对父母发誓，爹妈，我不杀掉这三个人，我就不是你们的女儿。
随后，白鸽带上了钱和银行卡，离开了这座城市。
这就是在两天之后，当刑警队来这里勘查现场时，没有发现白鸽的原因了。
案发后没多久，就是春节了。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时刻，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山深处的一座尼姑庵门前，正跪着白鸽。她流着泪哀求老尼姑收留她。白鸽不是要出家，而是为了学点武艺，她要报仇雪恨。
也是在这个春节时，我从学校过寒假回到了这座城市。
赵欣和我是中学的同学，我们又是邻居，可以说是发小。关系很不一般。我考上了大学，而赵欣却因为有个亲戚在省公安厅，他当上了一个警察。
那时候，他没有现在牛逼，那时候，他只是个小警员，现在不同了，是刑警队的中队长。看着他穿着那身警服，很牛逼的样子，神气活现的。
那年的春节期间，我电话他，老同学，小聚一下？
赵欣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哪有功夫啊。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件，我们全体不休息。
那时候，赵欣正忙得不可开交。两个月一天都没有休息。可是，对于这起案件，一点线索都没有，更让他们头疼的是，就连受害人的女儿都人间蒸发了，不见了踪影。协查通报也发现去了。只有找到了白鸽才能侦破案件。
我们谁也不会知道，在一年后，白鸽从尼姑庵离开后，一个人悄悄的走在了云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了。那个地方离边境不太远，走路就需要半天的功夫。
这个小镇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峦。
那里风景秀丽，可此刻的白鸽无心赏析这美景。她听说这里有走私枪支的，白鸽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这天，正是傣族的一个集会。
白鸽在一座茅草屋下吃了一碗过桥米线。她很疲惫的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望着来回走动的少数民族。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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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6 2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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