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乌龙酒浸泡的连载小说——结婚

阿耒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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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还没有结婚啊！
  
这个念头近来在任远飞心里无数次翻腾。也不能怪他总是拿这样一个伪命题折磨自己，用娘亲的话来说，胡子还没白呢？这样说的时候，任远飞的母亲是在揶揄。

对一个彻彻底底的农民而言，不需要会写揶揄俩字儿，就凭在乌龙镇的那片黄土里数十年刨出来的死理，她也足以认为自己该当婆婆、该抱孙子了。

其实，尽管不在母亲身边，任远飞还是完全能够想像得到，每当村子里谁家成亲、谁家添丁了，总会让母亲的眼里流露出多少羡慕与期盼！

但与同村的多数同龄人相比，任远飞也有自己的骄傲，乌龙镇的主贵豪豪们，也未必有咱任远飞混得俏巴！在大城市里有份体面的工作、有着不赖的收入，虽然只是一个农民工，可是好歹咱走出了那个泥巴坑啊！

任远飞在劝慰老娘，也是在劝慰自己。

今天，如果只是走出乌龙镇这个命题，任远行已经完成了他这一生的梦想。然而只要活着，任谁都别想逃脱“梦想”的巢窟！无论梦想是大是小。

这一刻，你想的只是如何填饱肚皮，当可以吃饱饭的下一刻，你可能就会想着如何睡得着觉了。更何况，在填饱肚皮的同时，也许你就开始想着某位心仪的异性陪着你、候着你、为你哭、对你笑了……

即便时刻标榜自己清心寡欲，而要清心寡欲本身，不也正是你环环相扣的梦想中一个层次吗？

过去的二十多年，任远飞就是用“清心寡欲、恬淡虚无”来作为自己追求的最高理想。就连高考落榜的那些日子，也没让他如此熬煎。

只是他到底也是无法“清心”得了，更不可能寡欲。无论在生理仰或心理方面，任远飞也是一个发育健全的男人。

后窑村的张仙儿给你算了，今年你桃花入运，叫你别再吊儿郎当……

任远飞知道电话里母亲说的那个“张仙儿”，是个会算命的瞎子，被十里八村的人传的神乎其神，都尊称他张先生。

自从父亲在窑场出事撒手而去，母亲悲痛之后对张先生的话更是服服帖帖。每年腊月农闲或者有事没事，她都会很正式地找张先生掐一掐算一算。

据说，在窑场的坯垛倒塌半年前，张先生端着饭碗在麦场边闶睉。

他一边往嘴里抹着稀饭，一边告诫任远飞的母亲，半年后的腊月，是你男人的一个生死劫。他是金命，逢丑土旺，当心土埋呀。

张先生说的煞有介事，可当时并没有人在意，只当是晚饭后张瞎子的瞎白话。

一入农闲，任远飞的父亲如往年一样跟着包工头吴仁贵进了窑场。谁也不曾料想，一个风雪漫天的早晨，轰然倒塌的坯垛将他砸在里面。送往医院的路上，父亲顾不上与自己的女人及孩子告别，就永远停止了呼吸。张先生一语成谶。

至于后来，村子里风言风语任远飞的母亲与张先生勾勾搭搭，暂且还只能是口说无凭的传言吧。

•2•
[待续]

阿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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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来，吴柳青是打未婚证明的。

吴柳青到家的第二天，李平娃又发布了一个消息。他拍着胸脯保证，民政所所长李华剑不可能哄他。

好歹他李平娃也和李华剑同学过两年。头上顶个李，咋说也是一家子吧！

吴柳青的未婚证明上，确实是老同学李华剑为她盖的印。

现在事业有成了，可也把自个儿的大事给耽误了吧。李华剑比李平娃说话好听多了，但还是让吴柳青的脸上红一阵子、白一阵子。

她说，这不是冎忚老同学呀！一个打工妹，啥事业有成。

李华剑打着哈哈，本来还想问问这些年她都干些啥。可是人家一句老同学有空再叙，转身下楼了。

走出民政所，吴柳青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她老远看到李平娃骑着摩托车往这边来，本想跟他打个招呼，可又一想还是扭头钻进了一辆港田。

师傅，去火车站。

吴柳青本来要去殷城高中，看看在那当老师的妹妹吴柳红。她知道妹妹也和她一样，因为婚事让爹娘唠叨，让很多人说三道四。

然而，吴柳红并不觉得被人说三道四。教书的日子，让她感到自己仍生活在象牙塔里。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也有着自己玫瑰色的梦！

六年前，大学即将毕业。吴柳红收到刚上军校的曾培强第一封表白信！

她已经整整等了六年。这期间，曾培强毕业时匆匆忙忙回来一次，然后十万火急赶赴荆江抗洪一线。之后，曾培强又被调到东海的某小岛上。从指导员升到副教导员，他也还没能再回来一次。

吴柳红想到部队看他，可是平时上课根本走不开。寒假时间不够，暑假又总是赶在部队抗击台风期间，他们也只好通过电话和电脑联系。

曾培强有一句让她很感动的话，好好等着，最完整的你一定会得到我的全部！

吴柳青不知道妹妹的这些情况，她只是隐隐约约听柳红提到在谈男朋友了。生活就是这么尴尬，即使亲姐妹，相互间都无法深入了解。

就像她自己的工作细节，不也是很少向柳红谈起过吗？

但这次，吴柳青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妹妹打给电话。她在乌龙镇火车站那个空空荡荡的小站台上，拨通了吴柳红的电话。

今个天乧走了，先到上海参加一个电视征婚……

火车呜呜的鸣叫，打断了姐妹间淡淡的通话。坐上了火车的吴柳青，突然心头有了一种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哀伤。

她似乎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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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阿耒

这里发帖似乎有些乱码

夏末秋凉

你快点更新吧！俺每天都来看，结果每天都一样，没更新！

阿耒

来道歉一下。有老乡们坚持看，我没有理由不坚持写啊。

近来波折不少，俗事挺多，耽搁了这篇小说的写作。

可是今天也是不行了，也许明天吧。我会尽量把手边的事情早些弄好，腾出时间把故事编完。再请各位稍稍等待。

我喜欢能够善始善终。
我并不喜欢只会道歉。

滨城小囡

看贴回贴是种光荣

夏末秋凉

都一个月了楼主也不来更新下

夏末秋凉

楼主咋不发了啊!大伙都在等着呢

路人甲

引用第117楼太白遗风于2010-07-24 23:09发表的 :
从文里可以看出，作者是淮滨城关人，至于后窑村的由来其实他只是某某乡某某村一个小队叫后窑罢了。

我一直以为是桂花村的了

撇舞捺蹈

我建议 天使的泪 和人生不如戏 既然你们说话那么投机 QQ上私聊就行 不必要再这给个拉家常样 你一句她一句的 搅了这篇好文章 不过 要是为了弄些金币呢 就当我没说

阿耒

月底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工作上的事情会特别忙，只有尽可能抽时间来这里了。俺也需要葱油面条哈。今天再更新两节，希望老乡们继续关注、支持。谢谢。。。这个时候，收到手机短信广告，说是冯小刚的电影《唐山大地震》近期要上映了，但愿到时候俺也能时间去影院里看看。若是有MM约俺，俺保证到场哦。GG有请，也行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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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一年，乌龙镇的青年后生们像地里的庄稼，一茬接着一茬。


就在乌龙镇两个较为突出的年青人闯荡上海滩，为了自己的明天而难安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人开始走进了我们的视线。


梁育兵同学也还不错，那一年在吴柳红的辅导下，好歹考过了滨河高中的录取线。虽然没有分在重点班，也算是前、后窑村的一个新闻了。


然而，小村子里的头号新闻放大到悲喜人间，连个屁都不算！


时间的车轮轰隆隆驶过，去年考大学，梁育兵距离专科线差了四分。因为姐姐的坚持，他又复习了一年。这两天，姐姐的死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他感到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了。


指望父母？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起早贪黑都在摆弄赖以生存的土坷垃。不要说没有时间了，即使有时间坐下来，你能指望两个年过半百的农民，跟你谈黑格尔、谈意识流、谈梦想，理想与幻想的区别和联系？


正在梁育兵苦痛、更加苦闷的同时，他又得到消息，再次与大学擦肩而过。这一次，他只差了半分。


老天啊，你为何总是这样的不公平！


区区半分，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那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可以掏高价去买指标，可以找关系、换户籍弄个指标，他们的父母也会有很多的神通让他们走进大学的校门。即使不行，他们还可以有更多的人生选择！


他们中间，原本一些人并不像梁育兵们那般渴望到大学里念书。


窝在床上两天两夜的梁育兵，用冬天的被子死死地捂住脑袋。他很想用眼泪洗尽耻辱、洗尽委屈。是的，耻辱，你为何去年没能“上榜”！你该是姐姐的骄傲才对啊！是的，委屈，你为何要生在乌龙镇、这一生要做农民的儿子？


两天两夜，梁育兵水米未进。


女儿不明不白地死去，大人这们会儿也都该悲痛万分，谁又能顾得上他呢？亲戚邻居即使来表示一下，又各忙各的，谁又会在意这个欲哭无泪的孩子！


除了村干部及少数人家用风力、或者自行车带动电瓶看看黑白电视外，小村早已坠入夜幕的黑暗之中。昏黄如豆的油灯下，吴柳红掀开了梁育兵的被子。


她的眼泪还挂在不算长的睫毛上。她对梁山育兵说，俺老弟，你起来吃点吧。乧是你亲姐在，她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儿啊！


梁育兵看了看她，又拿被子捂住了脑袋。梁育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吴柳红看他那样，蹭的从床边跳起来大声喊了一句。柳红姐——梁育兵再也忍不住了，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说这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哭吧，孩子！你无法与命运抗争，你至少还有哭泣的权力吧？


姐啊，你说今后我还会有啥出息啊？我能有啥路子可走呢？


姐啊，俺这农村里，除了那二亩田，我还能干个啥子才会让俺姐死得安心？我去买几个猪娃，干养殖？为了两只鸡、三棵豆角、一夜黑里放哩救秧水和邻居拼镰刀？我也像俺姐那样去轧板厂给人家打下手？


姐啊……


吴柳红一下子无语了。她突然想起当年的自己来，在听到梁育秀要去轧板厂的时候，她不也是这样子震颤着心灵吗？


她也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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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吴柳红显得有些嗫嚅地对梁育兵说，你去当兵吧。


柳红是想起她有个高中同学叫曾培强，当年高考过了专科线没达到理想的本科线，他不愿上专科又不想留级复习一年，后来到了部队考上南京政治学院。


俺老弟，可能你也筦在部队发展哩很好呀！要是你秀姐在天有灵，知道你去当兵大概她也会支持吧。说到这里，柳红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你和他姐的关系再好，可终究不是他亲姐姐。


而这可是人家一辈子的要走的路呀！


她想起了作家路遥的一句话，人生的路关键只有几步！特别是眼前面临人生拐角，却难以抉择的这个男人。哦，在柳红的眼里，育兵已经不是一个男孩了，他比城里很多男人都要懂事的多得多。何况，她自己也没有比他大几岁。


当兵！在那个年代，甚至于今天的农村，是多少孩子唯一成就梦想的通路啊！


梁育兵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丝亮光。


他终于拿掉了冬天的被子说，柳红姐，我能中吗？


这个被命运再三打击的年青人，已经没了一丁尕儿的信心。他被痛苦紧紧环绕，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那颗心了，更不用说他的梦想，他的理想亦或幻想吧。


我们可以容许孩子拥有幻想，可为何总是不知觉地指摘别人的梦想呢？


面对生活的时候，其实谁都不是很容易！


中！你咋乧不中了呢？柳红给梁育兵煮了一碗面疙瘩，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完才放心地离开梁家。


这时梁家的小院里，停放着梁育秀的尸体。两个木匠正在锯一截柳木，已经成形的棺材，只差那最后的盖板了。


用不了多久，不管你是否同意，也一定终将化作脚下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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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马哥

看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自己刚到上海的情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