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州写诗【现代诗】

文刀 · 发表于 2013-1-25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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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闻到自己的尸臭和情人的欲望，绝望的生命从哭声中越长越大，终有一
日，你独自在枝头感受一种曰刀子的秋风，和那永远也成熟不透的青涩。
当我们意志被坚硬的土壤掩埋，被漫长的严冬覆盖，被所有的记忆遗忘后，在
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否还会发出声响？哪怕是微弱的像穿过夜色的天边的钟声。
——题记深海

1.
路，连接着远方，被我狠狠地踩了几下
顺便啐一口唾沫。
把脚挤进鞋子，把自己交给陌生的遥远
把遥远交给脚上的老茧，把老茧
交给伺机而动的脚气

穿过整整一个秋天，便到了幽冷的季节
其实所谓的南方之暖，只是江湖上的流言蜚语
人们四处打听幸福的下落，相关证词
只不过是道听途说
我躲进温州的一场雨里，暗自偷笑。

2.
绿芽钻出土豆的皮囊，这是有毒的征兆
该吃吃，该喝喝
无所畏忌的日子，本身也显露出中毒的迹象。
呵呵，我望着天空，天空躲进云层
我调侃生活，生活作弄我。

摇摆的花，稀落的开上枝头。
这是内心的强大，还是，自我膨胀
我的心花从未怒放过，这和我的性格有关
我缓慢的语速，诠释不了我忧郁的性格
别介意我的缄默，这和温州的方言无关，
和一些荒诞的风俗无关，和那场台风无关

3.
一个人的夜晚，必是孤单的
除了写几首无聊的诗，我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而诗歌也是孤独的，无人理睬
被主流鄙视的弃儿，都是世俗的玩物
我们都是命运手中的骰子，任由你豪爽的抛来掷去
输赢不是关键，主要是能讨好他们的心情

我和诗歌多年为伴，也在温州写诗多年
诗歌被现实抽离，所以借故抽象
对于这些，我坐视不理
这个城市教会我许多做人的准则
必须要符合他们的规矩，否则
将无法在这里生存，我必须生存
必须保持乐观的微笑，为了一个古老的村庄
为了一段诱惑我饥肠辘辘的炊烟
为了村庄里挂念我的人

4.
爬上墙头的芦苇，屈从于风的走向
这是莫大的侮辱，我无所谓，芦苇也无所谓
春天尚未来临，还有一个季节的路程
红杏自然不忙着出墙，我随意猜测，对不起
你的目光盯疼了我，我只是路过

小心翼翼，是我做人的惶恐
我和这个城市没有太多的仇恨
破裂的轮胎，被人随意丢在路旁
我还蹲坐的那场蒙蒙细雨里
像一个饥饿的孩子，捡拾你抛出的零食
口袋的漏角滑落一枚硬币，熠熠闪烁的国徽
泥水随意玷污，我眼睛也突然生疼，我多可笑
不记仇，还感恩戴德，这是非常无助的颓废
我尊重你，也请你不要忘记，你把玩的什物
竟撞断了我的两根肋骨

5.
挖掘机的声音，捣碎了冬日的静谧
阳光变得温柔起来，但依旧温暖
搁下手中的笔，徒步上山
这是没有灵感的表现，我有自知之明
或许坚硬的石头能让我的思想从此具备疼痛
只有疼痛，会让我们思如泉涌

狭长的山路开始拥堵，我盘石而坐
那摇来晃去的骑驴人是谁
那低吟者，怪诞的诗句连驴子都不肯读
遇到喜欢的一句诗，就像遇到多年未见的兄弟
瓯江与珠江是否相通，距离有多远
这段距离隔着几个季节
我们在这些季节里忍受了几场风寒
这对我们都是一种折磨，我不敢求证
只是一转过身，泪水便夺眶而出

6.
写诗的人是贫穷的，这是我最笨拙的想法
穷的有股馊味，像他们饭桌上吃剩的佳肴
除了裹上酸菜的鱼片
还有吃起来挺香的臭豆腐
我总习以为常，不以为然

但我喜欢把一些石子强塞进诗里
牙齿被磨出血，我有着驴子的倔强
请神灵原谅，原谅我的无知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石子最终会飘向哪里
令你愤恨不已，就是砸痛了你的心灵，
令你双眼血红，或许硌痛了你的眼底，

7.
已经是第七个章节了，写的有点累
就像对待这首诗，我已经没有了激情
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我的头痛加剧
有花蕾爆裂的声音，这个说法有些牵强附会
没有激情的其实不只是这些
很多事情都逃避追问，比如喋喋不休的唠叨
比如爱情，比如婚姻

“七”，不是我的幸运数字，这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的爱情曾经历七年之痒，我是不怕痒的人
不管命运怎样的咯吱我，我都不会笑
命运有时挺龌龊的，对着拿自己取乐的人
我懒得阿谀奉承，那样会显得我很轻浮，或者贱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显贵之人，没有高傲漂亮的羽衣
但我很沉，我只有穿着我的身体，才不至于飘起来
沉思，我那多年痛心经营的夫妻感情

8.
我离趴在墙头等红杏的芦苇有多远
就和真理有多远
我和骑驴流浪的诗人有多近
就和诗歌有多近
这一点毋庸置疑，无需论证
钟爱诗歌，就像钟爱自己的情人
抛弃真理，就是背叛自己的祖国

其实诗歌就是我的爱人
手心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没有人去刻意的怀疑
亲情、友情和爱情相互关联，密不可分
我和我的爱人同样密不可分
多年的风霜足以鉴定彼此的忠诚，不用信誓旦旦
虽说有情的人是最易满足的，可
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爱人
我为什么还会悲伤

9.
没有人再去关注我的诗歌
就好比没有人去探讨瓯江的浑浊
文字对于欲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透过一首诗的意象，总是看不懂人生
这些问题，无人与之交流
路灯的朦胧，是黄昏后的温情
如果我们能相互理解，相互拥抱，相互温暖
必将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我常嘲笑自己是个傻子
但对于一个征文的命题，你懂，我懂

喜欢我的人，必须先喜欢我的诗
我珍爱的人，必须珍爱她的选择
这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所以我经常失语，经常失忆
经常仇恨般咳喘不休的失眠
被岁月漂白的头发，暗示着我的年龄
这不是压力的问题，黑夜盘算着白昼
结果盘算着历程，我爱的人盘算着日子
我盘算着你

10.
如钩的月，钓痛我的思念
我倚在窗台，像一尾惴惴不安的鱼
夜的苍茫笼罩着大地
突然莫名的伤感，我诧异于自己的善变
突然怀念起故乡.和故乡的人
躬身行走的老者，一旦擦去冷汗
我就看到你镌刻在额头的沧桑

酒杯里的光，眩晕我的思维
那是怎样的一种虚无
窗外的霓虹瑟瑟发抖，我也在发抖
我们的抖动，不是因为寒夜的冷风
这一点，霓虹不懂，北风不懂
繁华的暗角，谁醉卧街头
谁就能品尝异乡的冷酷

11.
一杯酒就可以使胃部痉挛
对于这种自我作践的方式，温州人嗤之以鼻
我则乐不思蜀，并引以为豪
我必须趁着麻醉对诗歌进行深度解剖
红的热血，白的傲骨
还有阴雨天隐隐作祟的痛楚

他们的欢笑就是我的悲伤吧
就像一首钟爱的诗，被人转帖到论坛里
被署上他们的名字，被改变了标题
把我所在地的瓯江改为他所在的钱江
这是酒后作呕的现象，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的诗是我唯一的精神食粮
之所以我活着，就是因为我没有被饿死
这或许也是一件幸事，说明还有人喜欢我的诗
我们应该双手紧握，并报以微笑
你喜欢我的诗歌，我敬佩你的勇气

12.
一道光芒划破天空，温州，用
所谓的流星，美丽了我的视线
那漏网的陨石，本身就是一种坠堕
落荒而逃实乃兵家常事，由此
我将放任自己的脚步，放任
这么多年，渺渺茫茫的天涯路

箭穿的鼓遗落了断柄的槌
沉重的臂，举不起生锈的剑
三十里外杀声震天
文字不再是我熟练操守的卒
谁来解救一段时光的困顿
诗歌，开始节节败退，
瓯江岸边，我仓惶于壁虎的残忍
剁去被韵律踩伤的尾巴，嚇退追兵
斩断铁甲，言简意赅
救兵何在？天理何在？我的爱人，我的欲望
我那葬在滔滔江水里，惊鸿般焰火的光芒

13.
流浪的人觅不到安定的居所
屋顶无奈离开房子，满目疮痍
朝南的窗台落上世俗的灰尘
我惊为天意，叩不开紧闭的门，
谁抢走了我的衣服和鞋子
谁动了我的诗稿，我的粮食呢？
废墟上站满了哈哈大笑的人们

你们的笑声惊醒了我纯粹的梦
我的床将是我退守的最后一座城
当一场雨的韵脚拖出寂寞深巷冰冷的足音
我便累的无处可逃，罢！罢！罢！
脱掉鞋子，洗去脚气，剪去老茧，挑开血泡
就让我缓缓地躺在床上，而后
点燃最后一根静静的烟

14.
我曾试图寻找着什么
那尾思念的鱼，在洁白的稿纸上坦白
于谁的刀边被超度，北风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继续摇摆，铿锵高歌
祭奠的诵经必须反复吟唱
我究竟还在寻找什么？

潺潺的山泉如果能及时的滋润我干裂的口
我便能哭喊出一句离别的话
这是哪里？我又身在何处？
母亲在夜里翻身起床，点亮灯
“儿呀！你在远方”

15.
熙攘的人群中我总是如此安静
一杆麦穗，闪着金色的光芒
向我走来，我只有紧紧地拥抱你
也只有深深的亲吻你，
才能填饱我饥饿的诗句

我该放下悲伤，放下仇恨
放下心灵的屠刀
麦子和稻谷早就伤透了心
熟睡在那片荒蛮的土地里，不屑于醒着
不屑于凝视我的伤口和愤怒
只是我张望的渡口，夕阳掠走了艄公的船
何处，才是我回头的岸

16.
我的思念就是我的孤单，带着颤抖的内疚
字典里的注释，就像面条锅里多放的盐巴
文字要是能充饥多好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空空的胸腔早将饥饿的胃液定义
我苦涩一笑，恍然愁绝
填满诗词的生活，在天黑前
就被寂寞的伤感诠释

温州总不解人意，依旧朝钟暮鼓
远山的楼阁在雾霭中通宵达旦
霓虹依旧彻夜狂欢，来往的过客，有谁
在意过一只海鸟的悲伤

17.
沉霜决定完全覆盖落叶
初雪尚未来临
牧羊的女子姗姗来迟，挥动皮鞭
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走进炊烟
日子日渐丰腴，你倚门而立，是否
只有抱起你，才能通过这一段幸福

如果我的归来仍是两手空空
如果我的身体长满铁锈和盐
如果传说中的末日如期而至
牧羊的女子
你会不会依旧挥动皮鞭
让我背着那颗流星
于温州归返

18.
我决定将自己交给成行的雁了
在春天醒来，在严冬睡去
来来回回奔走，反反复复求证
荒蛮的土地既然能长出渴望，长出忧愁
可否继续证明我的存在

脸上的疤痕虽清晰可见，只是不再疼痛
那场车祸的杰作，我强迫自己接受
摔碎镜子的人，总会不满足自己的长相
不了解爱情的真谛，此生必将为情所困
参破生活，才会懂得怎样更好地生活

19.
喝掉酒，摔碎陶罐
花期离我太过遥远，我紧赶慢赶
期待一场雪，埋葬更多的秋天
雪落头顶
我和父辈们的发色才会惊人的相同

这就是我的诗歌，懵懂了解汉字的含义后
学会将词句分行的结果
一些文字被屠杀，一个立意被扶起
一段寓意被揭开，一种想像被更迭
岁月的轮回，旋转着我的孤单，花开花落
最终沉入海底，只有
那只鸟儿还记得我曾经来过

20.
温州，诗歌和我，于某个冬日
协商围炉而坐
懂得中途离席，是懂得幸福的人
多年的对峙，你容不下我，但请原谅我的诗歌

在温州写诗，在温州活着
世界末日与半夜起床的老者无关，与牧羊女无关
与诗歌无关，与我无关
我希望明年我们都还活着，还有人翻阅我的诗卷
揣摩我的心情，解读我的性格
写诗真好，活着真好

2012年的温州
请记住我，茫茫人海中
一张茫茫然的脸

2012年12月15日有雨作于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