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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戒狠先解恨,解恨必戒狠
社会的“狠化”已经成为当下值得警惕的现象——官员敢用黑监狱关押上访民众,开发商敢用推土机轧死被拆迁户,城管敢打死小贩,访民敢自杀性施暴……很多人心态上产生严重问题,做事越来越不计后果,心比较狠,凡此种种,都在突破社会规则底线,这是中国社会的新动向。(见2013年第15期《南风窗》)
单就最近这几天,“社会狠化”的案例就接二连三:大家还没从临武县瓜农“倒地死亡”、半夜被抢尸的震惊中走出来,哈尔滨和辽阳城管“扬威”打商贩、打记者致骨折的一幕便接连上演。而北京首都机场里的自我爆炸,也留给社会相当的反思空间。在这当中最能以“常态”之名证明“狠化”的细节是:有记者去探究临武地区城管与小贩的矛盾,竟然发现了“交钱与斗狠”的游戏,平时瓜农一周给城管交100元后就能相对自由摆摊,不交的人要表现得“狠一点”,城管也不敢管,有瓜农说,“我抓住城管的衣服,只要你狠,城管也就怕了你”。
看来,“比狠”的现象终究还是有一些的。虽然绝大多数人不会那么极端,但什么坑人的假货都敢卖“相互投毒”、很多人性的底线被突破“无所不为”、撞了人之后敢碾轧致死“以免后患”、狭路相逢拳头硬的敢亮剑的总占便宜、在网上愤怒起来出口的狠话让自己都震惊……某些让人心头变硬、变狠的因素,这些年确实在增加,不是说某一些机构在变狠,可怕的是“我们所有建构起社会的每一个人的心灵变狠”,即便自认为善良、做不出狠事的人,终究也要扪心想想这些年是不是已经悄然“冷漠”了很多。
当大家要么得有钱有势,要么得耍泼“无赖”才能以“狠化”在社会中行走,那是悲哀的心理体验,何况“比狠”本就是一场危险游戏,用力升级、擦枪走火的暴力会如影相随,就如同临武街头的那一幕。
为什么会变狠?有学者说,是因为社会基本规则失守,社会博弈的各方相互强化了用力的方式。更重要的来源是,它是“阶层固化”、“贫富悬殊”、“道德沦丧”、“权力膨胀”等很多社会问题,在多年没有有效解决之后,叠加“变异”出的更可怕的新产品。为人做事心灵变狠变硬,这种情绪一旦被固化下来,反过来又阻碍了利益分配、阶层对立、官民对立等前述那些矛盾的化解。
和谐社会,首先是一个和解社会,“狠化”的社会趋势,必须得到足够的重视和警惕。戒狠先解恨,解恨必戒狠——任何一组矛盾都是相互而生的,要消除民众的“狠心”,先要解开社会对于各种不公、强权的“恨心”;而要解开大家的“恨心”,首先要消除来自于公权、富人等社会强势一方的“狠心”,减少刺激普罗大众情感的事儿。具体怎么做?其实很简单,就往建构公平正义、向民众传递希望与信心的方面去做——滥权是有人管的,暴力是必付代价的,访民是享有权利的,守法是权贵不可以例外的,城管是不可以打人的,司法是可以信赖的——规则、确定性、安全感,是产生爱、希望与社会温情的酵母。
据《河南日报》2013.7.23 第4版 中原时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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