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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做一个说明。这是个类似真实的故事。有一年,我父亲给我讲起了镇-反时的一个故事。我就是根据这个故事改编了的。不过故事已经完全不是原来我的父亲讲述的样子了。因为,我觉得生活应该还有另一个面孔。只是不知道写出来好不好。如果不合适的话,还请张老师删掉。谢谢老师费心。本来是想写的长点的,怕写长了没人看,就压缩成了现在这样的小说形式了。】
韩丁的记忆里,那个深秋缠绵的细雨他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那是四七年的那个深秋,韩丁站在窗棂前,心情很 沉重的看着从天空上,飘过的那坨灰铅色的云。这块云十分沉重的压在了韩丁的心里,这一压竟然就是几十年。这一天,正是韩丁的同窗好友司马云被军-统杀害的日子。
韩丁一直以来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他对别人说,他看到过鬼,也在梦里梦见过鬼。有时候,从睡梦中猛然醒来,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床前站着个大活人。不,准确的说,是个影子。这样的噩梦困扰了他几十年。晚上,有时候,他会从梦中惊醒,大喊大叫。老婆也被他的这种神经质搞得苦不堪言。老婆对他说,你还到医院检查检查吧。韩丁摇摇头,他说自己没病。
老婆苏平认为这就是病的表现。
什么鬼呀的?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那些都是吓人编出来的幻想。几十年的老党员了,怎么还相信这些个迷信的东西?
不仅韩丁相信鬼的存在,而且,他还真的去算过一次命。
算命的是个长的极丑的老太太。听说,这老太太算命算的很准,在这片名气也很大。在韩丁的眼里,这老太太整个就一巫婆,只看她长的模样就有几分吓人。老太太住的地方,屋里很黑暗,早就有了电灯,可这老太太却不用,一盏小油灯,闪着昏暗的光,灯,就掉在屋顶的半当腰,由于灯光暗,更加显得这老太太的脸阴深可怕。韩丁进屋,竟然看不到她的眼睛,灯光从被后面照过来,老太太的脸也是阴深深的。韩丁好像记得,老太太的额头上有颗黑痣。据介绍他去的人告诉他,奇就奇在那颗黑痣上,那可是她的第三只眼。当初听了这些话,韩丁有些想笑,那不成了二郎神了?
可是,当韩丁进了屋子,那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是不是一直以来总是看到有人站在你的床前?
仅次一句话,令韩丁惊得是目瞪口呆。
老太太接着有说话了,你这是鬼附体,要想解很容易,我给你画个符,你拿回去贴在床前,鬼看到这东西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进去出来没有五分钟,划了他三百块。
当天的晚上,韩丁就把这个符贴在了床头,本想着没事了,可没想到,不贴还好,当天的晚上,韩丁竟然做了更加可怕的梦。第二天醒来之后,韩丁生气的把符撕下来丢在地上,心里说,这不明摆着的骗人嘛。
每年的清明节和鬼节气,韩丁都要在十字路口烧两对火。
对此,老婆感到有些不解。给自己的亲人烧纸,说的过去,那另一堆的火又是为谁烧的呢?
韩丁解释说,这一堆火是为亲人烧的,而另一堆火却是为了早年做地下工作牺牲的战友烧的。牺牲的那位战友苏平知道。苏平当年也是韩丁的战友,而且还是牺牲了那位战友的未婚妻,那位战友叫司马云。提到司马云,苏平心里也有说不出的伤感。
如果要不是司马云的牺牲,她苏平都和他结婚了。那年,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司马云突然被GMD的特务别抓走了,为了防止万一,她接到了韩丁的通知,让她赶紧离开所在的城市。组织上想尽办法营救司马云,可没有多久司马云就被特务给杀害了。司马云怎么会突然的被捕呢?想必是有人出卖了他。可问题是,要是出了叛徒,怎么就出卖了司马云自己?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组织上费了很大的劲,结果,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出卖了司马云。
为此,韩丁也被自治上暗暗的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道理很简单,韩丁和司马云还有苏平是单线联系。在苏平看来,韩丁不可能是叛徒。道理也很简单,真的要是韩丁出卖了司马云,那,韩丁的上线他怎么没有出卖,而单单出卖了司马云?再者说,他们三个人都是早年的同窗,真的要是韩丁是叛徒,出卖了司马云,也有可能会出卖苏平,而苏平却没有事。组织上最后认定,很有可能是司马云在一些小的细节上没有注意引起了特务的怀疑这才暴露。
后来,党组织接到一个特务内部传来的信息,说司马云的确是我们党内人出卖的。组织有开始了对这次司马云的被捕进行了调查。可惜的是,在一次的枪战中,那个知道底细的特务别打死了,线也中断再也没法查清楚了。
就在司马云牺牲了的第二年,苏平和韩丁结了婚。
苏平心里很久都忘不了司马云。没几年,全国解放了,苏平和韩丁都又在这座城市担任了领导的职务。可后来,苏平发现,在丈夫的面前不能提到司马云的名字了,只要一说到司马云的名字,韩丁就像是触了电一样的浑身颤抖。苏平也理解丈夫的这种心情,既然都和韩丁结婚了这么多年了,孩子也有了,再提到司马云是有些说不过去,就再是战友,自己心里也不能老是放不下司马云吧。就算是司马云的在天之灵也会为自己和韩丁的结合高兴的。
当年,在投奔革命做了地下工作后,韩丁和司马云都有过约定,不管是谁,只有有一个牺牲,另一个都要照顾好苏平。那时,苏平可是一朵校花。要说起来,司马云各方面还真的不如韩丁,可苏平竟然还真的和司马云恋爱上了。韩丁很是嫉妒了很久。
他们两个人的约定,苏平并不知道。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
解放后,党组织对司马云的被捕还是耿耿于怀,移心想找出出卖司马云的那个叛徒,结果,查阅了所有的特务档案,也没有一点关于谁是叛徒的线索。后来,抓到了一个当年的军统特务,审问的结果使得审问人很惊讶。
特务说,当年队长让去抓那个叫什么司马云的人,并没有说他是个地下党,而是说,为自己的一个哥们铲除情敌。至于,他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这件事,还是司马云自己说出来的。他要是不说,我们更笨就不知道。
其实,司马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他,还认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因为没有所谓的叛徒出卖,当然在特务的那些档案里也就没有什么审问笔录了。
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很久,在组织上看来,也许这个出卖自己同志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事情就不了了之。
党组织在解决这件事之前,又对韩丁进行了一番调查。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和苏平还有司马云之间的关系。
按照分析,韩丁很有可能是出卖司马云的那个人。
可是在审问小特务的时候,小特务为了表现自己和政府一心,也分析道:你们说的那个韩丁不可能是叛徒。
为什么?
记得当年,我们的队长还曾经下令去抓这个叫韩丁的人,政府,你们想,如果要是韩丁出卖的那个司马云,我们的队长还会叫我们去抓韩丁?
说的也是那么个理。
军统的特务头子在抓了司马云后,开始,也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只是想找个什么借口关起来算了,也算是给自己的哥们有个交待,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承认自己是工党的间谍,这就不一样了,他很快的联想到了韩丁,这家伙一准也是他娘的工党的间谍。各为其主,看来,自己再次立功的机会到了。
也该着韩丁出不了事。
在司马云被耍后,韩丁意识到了一些潜在的危险,通知了苏平离开这座城市后,他也找了个地方暂时的躲了起来,一边观察动静。就在他离开的第三天,一伙特务一窝蜂的将韩丁住的地方包围。韩丁算躲过了一难。
这么一想,领导似乎有些明白了。看来,不可能是韩丁出卖的司马云,到有可能特务去抓韩丁是司马云出卖的。
这么以来,对韩丁有力的佐证表明他不是出卖司马云的那个叛徒。
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造反派们有把韩丁推到了前台。
韩丁和苏平都被拉到了群众面前进行批判,韩丁被剃了个阴阳头,脖子上挂了大牌子:打倒叛徒韩丁。而她的老婆却是挂了个:破鞋苏平。理由是在搞地下工作时,苏平不仅和司马云谈恋爱,最后,竟然和韩丁又搞到了一起。苏平受尽了侮辱。每天,苏平的脖子上挂着两双破鞋在街上游斗,那个时候,苏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自己当年出生入死,还丢失了未婚夫,解放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苏平被送到了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韩丁没有那么简单的让造反派放过,因为,他曾经被组织审查过,这就充分说明他身上有历史问题。造反派把他的老底都翻腾出来了,结果,还真的给找到了一点线索,他的一个堂弟当年曾经是GMD军统特务里的小头头。造反派如获至宝的开始了对韩丁的审问。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拿着鞭子,把韩丁吊在办公室的横梁上。他晃着大脑袋,斜视韩丁,眼里满是鄙视。在他眼里,韩丁这家伙是死有余辜,当年,老子不就是喜欢和女人睡个觉嘛,你看你韩丁那个熊样,好像就你正经似的,把老子整得不是人样。你小子能比我好到哪去?还在地下工作时,就和那么漂亮的一个妹妹搞到了一起。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今天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啪,啪”,沾了水的鞭子抽在韩丁的身上。满脸横肉的家伙每抽一下,横肉就来回抽动一下,抽到肉上鞭子发出的响声,好像是贝多芬的交响曲那么的令横肉的造反派赏心悦目。
抽了一阵子,看到韩丁一声不吭,低着头,他走过去,用鞭子的顶端顶着韩丁的下巴用力的抬起来。
掌柜的,你还认识我吗?我就是你当年说的那个流氓干部。嘿嘿。
韩丁费力的睁开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你个狗。。娘。。养的。打不死老子,你就是狗。。娘。。养的。
哈哈哈,你不是说,像我这样的,要是在过去,你早把我阉了吗?老子今天就把你给阉了。
满脸横头的家伙将韩丁的裤子扒下来,韩丁在一阵剧痛中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造反派对韩丁的堂弟韩丙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有证明显示,韩丙最后是让韩丁在那场枪战中给击毙的。造反派觉得对眼前的这个韩丁已经没有再搞得价值了,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领导身上,韩丁算死里逃生给丢进了劳改农场。
文革结束后,韩丁又回复了原职,还当他的市委书记。公安局长是他的老战友,也是部下,找到他对他说,文革也结束了,老领导以前受过的那些罪总不能轻易算了吧。
听了这些话,韩丁的身上就隐隐作痛。他想起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当年,这家伙把韩丁的裤子扒下来,竟然象农村扇牛那样的在他的男根上狠狠的来了一下。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极大羞辱。
他对公安局长说,你们看守所里有没有像样的一点手法?也让这家伙知道无产阶级专政是怎么回事?
公安局长说,这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局长给看守所的领导打了个电话。告诉所长,当年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是怎么整市委书记的。你们是不是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守所的所长放下电话就把看守所里的号霸给提了出来,问号霸,你们整人都有什么办法。还不能把人整死,也不能整残废。
政府的意思?
你是猪脑?滚吧。
过了几天,公安局长打电话给韩丁,告诉他说,那家伙在看守所里,每天都给犯人J奸,够他受得了。
老伴苏平在韩丁退休后,总是隐隐的感觉到在韩丁身上似乎发生了点什么变化。是什么呢?她觉得这是个迷。以前,她也有过一种不详的感觉。司马云的被捕是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苏平联想到韩丁有次津津乐道对她说起怎么整治当年整他的那个家伙。苏平觉得他的做法不妥。一把老党员了,怎么还那么心胸狭小?为此,韩丁还对她发了一通脾气。
你这样做太卑鄙。
有时候,人就要卑鄙点,当年为了你。。。。
韩丁不说了。苏平问,你为了我怎么了?
为了我?苏平浑身打了个寒战。真的要是为了她就。。。那就不是卑鄙了。可是看着满脸皱纹的韩丁,苏平的心还是软了。或许,根本就是两回事。
一晃,几年过去了。韩丁得了绝症,在临终前,他少气无力的拉着苏平的手,用颤巍巍的声音对苏平说了最后的两个字;司。。马。。云。。。
韩丁死的时候是在个冬天,凛冽的寒风带着尖啸的哨子。窗外有雪花,苏平看着韩丁慢慢合上的眼睛,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雪花,她两眼含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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