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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寻找姚黄 于 2017-1-21 21:02 编辑
三行敬老院
闲暇之时常到大嫂家去玩,我是最受大嫂家孙子孙女欢迎的客人。因为我常带他们蹓跶,还去小店买东西,孩子们只要能满足他的嘴,再和他们一起周游,那就是童话王国了。
大嫂家附近有个敬老院,我和孩子们去了三次。要说去敬老院,还是大嫂的一席话撩起了我的欲望。一次和大嫂聊天时,大嫂说到人到年老的凄境,她开玩笑说:“将来老了没人养,到敬老院去,和许多老年人一起,热闹……”我也戏话:“我和你作伴……”所以,我打算去看一下敬老院,想了解那些老人们的生活情况。
一去敬老院,大门紧锁,我和孩子们站在门外,隔着栅栏观之。院内房舍俨然,绿树成荫,菜畦碧绿;院前还有各种健身器材;依稀可见几个蹓跶的老人。猜想老人们一定是安详、自在、怡然自乐吧。
二去,还好,正门锁着,小门开着,我和孩子们进了院内。陌生地方,我不好意思打扰老人们。和孩子们在健身器材上活动。有一老人也在那里活动,我并未上前搭讪。
三去敬老院是腊月二十二,天阴沉沉的,吹着冷风,院门全开着。在小店给小孩子们买了一些吃的,我说:“你们在那玩滑梯,荡秋千,累了就吃,我到里面去看看老人,走的时候叫你们,听话。”安置好孩子们我就往里走,迎面走来一位老人。头戴火车头帽,身材较矮,面黄肌瘦,喘着粗气,似乎走路很困难。我说:“大叔好,你有多大年龄,快七十了吧。”他顿了顿,叹了叹说:“我才五十二。”我先是一愣,后是尴尬:“不好意思,你还没我大,我应该称你老弟。”这“老人”和实际年龄差别太大了,他比我还小两岁,看上去居然像七十岁的老头干瘪成一小把。他和善地回答:“没事,我有病,显年纪。人家都说我快八十了。”我问:“你没孩子么?你才五十多岁,怎么不住在家里?种点地,还有乡里乡亲的。” “我没结过婚,哪来的孩子?我刚来不久,患了肺气肿,哪医院都治不好,不能照顾自己,就到这来了。”我心一沉,真可怜!我问:“你住在哪?其他的老人呢?”他很热情地做我的向导,去了他们的住处,他说:“这是xx的,这是xx的,他们都在北面叙话。”我发现中间的两间房门被钉住了,于是问他,他说:“这两个人都死了,其中一个刚埋不久。”我内心咯噔一下:“他们多大年龄啊。没有儿女么?”“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女的有闺女,一个男的闺女儿子都有。他们都有病,闺女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挣钱,没人照顾他们。”我颤了一下,心里凉飕飕的:父母生了你们,操劳一生,辛苦一生!临终前竟没有子女的陪伴,太寒心了,太悲惨了!比这冬天的风还萧瑟凄凉!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北面,果真几个老人都在那里。走上去我说:“姨,叔,你们好啊。”一位做针线活的大姨搭话:“你是来检查的领导吗?”我笑着解释:“我哪有那个福气,只是个平常人。我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你们。”这位做针线活的老人清瘦,左手抖个不停,她的针线活很精致,做的小孩棉鞋千层底、花鞋边、红鞋面、绣花猫头,栩栩如生,整个搭配起来像一个工艺品。她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她边做活边和我聊天:“你心咋恁好,大冷天不在家办年,来看我们这些废人。”我连忙说:“姨,可别这么说,谁都有老的那一天,谁都有得病的时候。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老娘,她和你年纪差不多,手也像你这么巧,我就是穿着她做的花鞋长大的。”老人做活时,手抖得厉害,一不小心就扎破了手,还流着血。我说:“姨,你手不方便,别做了。大冬天手扎破了多疼啊。”“唉!闺女,你心真好,我命苦啊,老伴走的早,领一个闺女也死了,手得了个怪病--鸡爪疯。我趁着眼还没瞎,做几双鞋拿到街上,换点苹果吃。”听到她的话,她手里的针似刺到了我的心,说不出的疼痛。我掏掏兜,几块钱给小孩买吃的了,其余的放在大嫂家。我想买她做的鞋,虽不能帮她的大忙,也算尽了我一点善心。我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钱不随身携带,下次再来我一定买完她做的所有鞋。
这位老人旁边还有一个姨,她稍微胖点,走路像鸭子踩水,两条腿像钟摆。我上前搀她,感觉和搀我老娘一样。右边还一位大爷,别人都在七嘴八舌,唯有他不语。我说:“大爷,你咋不吭声啊?”“他是个老瞎子,老光棍。”旁边人说。瞎子大爷穿个单薄的褪色黄军袄,两个手抄着,仰着脸微笑着,瞪着眼“看”我,好像极力去看,专注打量,真是个可怜人!东南面还有一个清猪圈的老人正在忙着,“你们还养猪啊,过来歇歇吧,大爷。”我向他大喊。给我做向导的老人说:“那是他的活,他叫烂脚。”我走近一看,他左脚穿鞋,右脚裹上布穿拖鞋,踉踉跄跄,好一个可怜人!
一幕幕一桩桩,我的心像灌了铅,压了石,沉甸甸的坠的我走不动路。这些孤寡老人啊,无依无靠,老弱病残,几乎没有健康的。当初隔着栅栏关于老人们的猜想是错误的,看完老人我要离开,他们都极力挽留,多坐会,再叙叙,晚上不走了一起吃饭。“你们要相互照应,出太阳多晒晒,多多保重,下次路过再来看你们。”说完这些话我挥手告别,走到院前喊上孩子们,走出大门。天更加阴沉,风也大起来,手脸生疼。我似乎迈不开脚步,回头再看,老人们还在目送,那个瞎子大爷的眼睛,那个鸡爪疯姨的手,就像驻在我心中。我后悔没有拥抱他们,心里默默祈祷:祝老人们身体都好起来,过个好年!再次向他们挥手告别,我已落泪。
此行敬老院,我想到了难民营、避难所、收容院!
起步离开,行人匆匆,谈笑风声。年,越来越近,心,茫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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