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的事

蚂蚁菜

      在我那个年代，上学都比较晚，家里对上学也不重视。都还凭粮票吃饭，做个小生意也是偷偷摸摸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我上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那时候我父亲能干，家里条件也还可以，又有哥哥姐姐，所以最小的我几乎无忧无虑，天天就是想着法的玩。
      在班里，我个子高，脾气又硬，没有人敢惹我，年轻小伙又特别正义，看不惯欺负人的，骂女生的，也有一帮同学跟我玩一伙。要是被我看到有谁故意欺负人，骂女同学，放学了我非领俺这一帮子给他教训一顿。有一次进班里，一个女生趴课桌哭，我问她咋了，她讲谁谁骂她了。我说好，别吭气了，放学我整他。结果放学那个男生哧溜跑走了，没盯上。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喊上几个跟班里赶早在路上截他。那时候都是土路，路上还都是稗子草，早上露水大里很。看到他了，我们几个给他围一圈。教训他几句，他还不服气还顶嘴，我恼火了抬脚往他身上踹去，悲剧了，一抬腿穿里白球鞋搁露水土路上打滑了，没踹到别人自己一屁股摔地上了！那个疼呀，给我恼里，一声令下，给我打！一圈跟班里给那个同学打里抱头求饶才算完事，又架着我一步一挪地去教室上课。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爱打抱不平还是因为什么，班里几个女生对我特别好。不过我那时候只是知道玩，天天一伙同学调皮捣蛋，对于谈恋爱之类完全没有概念，根本不懂。由于成绩不好，也贪玩，对学习也没兴趣，整天在学校惹事，学校也没少叫家长，后来就不上了。父亲在一个小房里支个摊，卖水果糖什么的。我也算半大个人了，就让我守店。不多久，班里一个女同学找来了问我怎么不上了，那时候冬天冷了，她系了白围脖，我夸她白围脖搁哪买的怪好看来。她说自己织的。过几天她又来了，给我带一条白围脖。又过几天，又给我带一双白手套。我那班里的男同学小伙伴放学了就来店里找我，说那个女生天天上课打毛线，给我送围脖送手套是不是我俩谈恋爱呢！我还骂他们取笑我。又有一次，夜自己放学了她又来了，我们聊天聊半天，后来我实在困了，问她怎么还不回宿舍吗？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太晚了学校锁门了回不去了。那也不能就这样坐一夜啊太冷了，我就把屋子钥匙给她叫她在这屋里睡，我回家睡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来店里，她已经上早自习去了，门也锁好了。我又跑到学校找她拿钥匙。这一下，全班都知道她在我店里住了。玩伴们经常拿这事开涮我，但是我一直懵懵的认为我是清白的。又后来，我听玩伴说有外班人找她，大概是男朋友什么的，我也就没再理她了，偶尔碰到了也没说话。后来也不知道她转学了还是不上了就没见到过了。
        还有一个女生，我们一个村的。经常晚上来店里跟我聊天，不过很快就回去了。有一次半夜里敲门，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她。我都睡了又穿起来，我问她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在外面荡悠啥呢。她说我晚上在你这不回了行吗？我那时候是傻懵傻懵的，还嘀咕床这么小怎么能睡俩人嘛！刚把门插上，帘子拉上，外面咚咚咚敲门，喊开门开门，马上就要用脚踹的架势。这女生吓得小声说是我爹！我赶紧把后门打开让她赶紧跑，又稳稳神收拾好开门，她爹往屋里瞅一圈问谁谁没在这吗？我说我不知道呀我睡着了你给我吵醒了。她爹又进来找一圈才忿忿的走了。我想这都是啥事呀赶紧蒙被子睡觉了希望再也不要有人打扰我安睡了。
         又长了一岁，大概对于恋爱有一点点开窍了，终于有了一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个女生离我家不远，门口种了几株木槿花，看到她时，她穿着白裙子，像木槿花一样美。但是她的父亲不喜欢我们家，跟我们家有隔阂。我们两个年轻人倒是投缘，互相暗恋着。总是有意无意路过她家门口，在路上溜达，后来她也出来溜达，慢慢的就变成牵着手溜达。有一次，我们相约夜里十二点去看月亮。夏天里，夜里丝丝凉风，我们两个走到田埂边，坐在草地上，就那样看了一夜的月亮和小声的说话。到天快亮了，各自回家了。那不知道算不算初恋，但是我们两个人应该是相互喜欢，又很单纯的那种。本来是希望能够结婚的，由于她家里强烈反对，而我的父亲又十分要强，抱着既然人家看不上咱咱就别去丢人现眼的态度，这桩恋爱刚开始就结束了。
        这几位在我青春期匆匆走过的女生，现在都已不见踪影，或许远嫁了，或许就在周边，但我也没有再关注过，那个时期的单纯还是值得怀念的。后来的，都不单纯了，都不会只有牵手而已了，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