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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今天,我和现在正读高三的儿子一样大,也是一名正在享受寒假生活的高中生。那时,寡母带着我的弟弟妹妹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付不起每学期100元的学费,更难以支付我每周约十二斤大米另加五块钱的菜金。正是读高二那年的正月初一,望着面有菜色的家人,我做出了辍学的决定。在这个大年初一的上午,我一个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寂静萧索的淮河岸边,在一棵将枯的老柳树下,向着白雪映衬下的黑色淮水大声喊叫: 我不上学啦! 我要挣钱养家! 我要让家里人天天都能吃上饱饭! …… 那天下午,我带着家人开始扎制手工灯笼,正月初十开市后到芦集邓湾卖。人生第一桶金便这样诞生了——在赶在元霄节前赚了一百六十三块钱。正月十五不用再赊米赊肉了。 从踏入社会到现在三十多年间,我陆续从事过不少工作,也成功经营过几家店铺,内心最为记挂的仍是经营好那爿小小的蛋糕店——从我忍饥求学的马集高中到我母亲要过饭的踅孜南街,沿途住家不少现在都是我们蛋糕店的客户。
2018年春天的上午,我正在伏案修改一份文稿,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请问你是章向友吗?” “是的。” “还记你高中时的作文《老王这个人》吗?”他随口背诵了一段文章后,笑着说:“我是你的语文老师张建国,我和你的其他同班同学在县城聚会,我们都很想你……” 我怎么会忘记自己最尊敬的老师和可爱的同学们呢? 三十多年来,,我常常梦回高中: 那治学严谨的郑西华老师、诙谐幽默的张宏剑老师、板书不太工整,讲课时常引经据典的张建国老师……他们常常在云端敲着黑板喊我回答问题。只是,当我一站起来后,他们就不见了。 还有我的一众同学—— 班长马进阜、苏全明、高个子的龙国飞、总爱眯着眼睛讲话的张月梅,聪明的小黄强,潇洒帅气的黄刚、好几位男生暗恋着的美女唐影…… 他们青春飞扬的身姿时常定格于我半梦半醒时的脑海中。 挂掉张老师的电话后,我不由自主地又走向那熟悉的淮河边。当年两岸随处可见的岸滩柳林已化作郁郁葱葱的茶树。淮河,我的母亲河正穿过绿意盎然的潢淮平原、蜿蜒向前,她恬静安闲地向着大海的方向流淌、流淌…… 和张建国老师通话后,我曾多少次想拜见他,想对他说:“报告张老师,弟子章向友历经三十年的期盼,已由子女代圆了我的高考梦。目前长女已经成家定居上海,次女、三女分别就读于省内外的一本高校,儿子也即将高考,只要有我这个爸爸在,他们不会再辍学了。” 九个多月来,我把这段话在心里咀嚼复述了无数遍,但始终不敢去碰触内心中尘封已久的柔弱地带。没敢去拜见张老师,甚至不敢去淮高开家长会,因为到了那里可能会碰到当年的同学李志富老师。 不写了,想流泪,更想我的分别了三十多年的老师和同学们,今年一定要抽个时间和他们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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